佛山版

曾是伊寧"榮譽市民"，迷你倉庫涉嫌行賄、挪用資金罪將受審，三大爭議有待司法認定如果不出意外，7月17日，在新疆伊寧市人民法院，歐陶科技原董事長歐陽天生因涉嫌行賄、挪用資金罪將公開受審。因捲入有著"新疆史上第一貪"之稱的原伊寧市委書記焦寶華貪腐案(焦受賄3465萬元)，歐陽天生于2012年12月18日被刑拘。現年45歲的歐陽天生，是江西景德鎮人。1999年來佛山創立歐陶無機材料有限公司，經十餘年發展，在業內頗為矚目。2008年他又到伊寧投資，並運作中亞國際陶瓷城和伊寧火車站片區商業地產等項目。輾轉于幾大陶都之間，他曾期待的事業"第二春"，不料竟因焦寶華落馬而折戟。去年4月，法院一審判決焦寶華犯受賄罪、濫用職權罪，遂判處其死刑，緩期兩年執行。據相關法律文書，歐陽天生被羈押後，當地辦案機關曾數易罪名。在最終版的起訴書中，他被控為低價拿地，而向焦寶華分別賄以旗下兩家公司20%、40%的幹股，其價值為780萬元。不過，對此指控，歐陽天生矢口否認，而在焦寶華案的生效判決中，竟也未認定該項780萬元的受賄。曾經的"榮譽市民"，如今的階下之囚。作為一知名民營企業家，歐陽天生在伊寧的境遇近日被業內關注。而其罪與非罪，將賴司法最終定讞。值得一提的是，在焦寶華案發後，當地相關部門就以"違規操作"為由，收回了絕大多數項目用地，並查封、凍結了部分公司資產，由此引發的系列糾紛也引向一個不確定未來，且更發人深省。西部陶都：新掘金地整合業內資源，為伊寧發展陶業推波助瀾，作為戰略顧問，歐陽天生獲頒"榮譽市民"2009年3月，時任伊犁哈薩克自治州黨委常委、伊寧市委書記焦寶華隨自治州政府商貿代表團來到佛山。一場名為"乘勢布局，決勝中亞"的中亞國際出口商品交易會佛山推介會在佛山皇冠假日酒店舉行。佛山一線的陶瓷品牌東鵬、新明珠、新中源等企業大佬幾乎全部列席。焦寶華當日的發言頗具鼓動性，他說："伊寧自古以來就是祖國內地與中亞、西亞的交通咽喉和商貿集散地，獨特地理優勢為其提供了東聯西出的絕好機遇，可以轉末稍為始髮端，通過搭建貿易平台，大力發展邊境貿易。"東鵬陶瓷董事長何新明，當即表示出了濃厚的投資興趣。不過，東鵬最終還是沒走這步棋。在接受南都記者採訪時，一陳姓陶企業主說，伊寧確實商機無限，卻也充滿風險。他在前往考察時發現，當地工人不同于內地的產業工人，"工作節奏慢，也沒加班的概念"，他們顧慮重重。於是，多數企業終都未正式投資，而僅將其作為常規的貿易渠道。跟他們不同的是，歐陽天生當時已是伊寧政府的座上賓。實際上該次的高規格推介會，也是由其任社長的陶瓷信息報在背後"謀劃"並做活動鋪墊。據介紹，早在2008年，哈密瓜飄香的秋季，歐陽天生就應伊寧市委、政府邀請，作為當地建設中亞國際建築陶瓷產業基地的戰略顧問，來到伊寧。在歐陽天生的策劃下，2009首屆新疆伊寧中亞國際出口商品交易會開幕，吸引了佛山數十家企業捧場。同年8月，他的新歐中亞商貿有限公司成立，並接管了伊寧中亞國際陶瓷城(此前由伊寧市政府投資6000多萬興建而成)。作為善於整合資源的廣東商人，歐陽天生將廣東佛山、江西景德鎮等中國陶瓷重要產區的知名品牌引進城內，同時籌建西部最大的陶瓷藝術館——— 中亞陶藝館。在見過"大場面"的業內人士眼中，該項目的運營並不盡如人意。"跟佛山賣場比，實在沒法比。"一熟悉該項目的人士說。不過，根據伊寧市的《中亞國際建築陶瓷基地產業發展規劃》，未來要建成10條以上陶瓷生產線，形成年加工700萬平方米的新型牆體材料、年產2萬噸塗料等項目為主的建材工業園。這個過程，歐陽天生以其推波助瀾，可謂功不可沒。他遂被特別授予"伊寧市榮譽市民"稱號，而為其頒證、贈鑰匙的，正是焦寶華。檢索歐陶官網的相關新聞，那段時間的歐陽天生頻繁活躍在當地兒童助學、陪同領導視察等現場，並贊助了多個重大活動，而以其任董事長的"新歐系"企業又陸續成立了多家。商業地產：大喜大悲作為進駐伊寧火車站片區的首家企業，新歐拿地條件雖優惠，卻也受諸多掣肘2010年7月1日，被伊犁人稱為"百年夢想"的精伊霍鐵路(東起蘭新鐵路西段的精河站，西至中哈邊境口岸霍爾果斯站)正式開通，設站點于伊寧市。在此前的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上，曾提出："把伊寧市建設成為一個對我國西部地區和中亞、西亞一帶具有活力、具有吸引力和投資潛力的標誌性城市"。打造伊寧火車站中心商圈，也就成為焦寶華的重要政績訴求。伊寧此時對於歐陶的價值，更是獨特。當年年初，在歐陶十周年慶典上，歐陽天生總結說，公司已形成化工、藝術建材、文化傳媒、商業地產等四大板塊，"更為重要的是，歐陶人早已規劃好了下一個十年騰飛的起點。"歐陶旗下的中國陶瓷網曾報道，整個2010年，歐陽天生"在佛山的日子加起來還不到一月。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忙碌于伊犁河畔"。2010年8月23日，《新歐國際城項目投資協議書》正式簽訂。甲方是伊寧市邊境經濟合作區管理委員會，乙方是歐陶控股的伊犁新歐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下稱"新歐公司")。協議約定：項目共分五期，投資規模為12億人民幣，甲方同意將297畝土地使用權出讓給乙方，在項目用地範圍內，建設陶瓷衛浴、家具、燈飾、家居裝飾等專業市場。協議同時約定，甲方同意將在伊寧市火車站倉儲物流區預留200畝土地出讓給乙方，作為本項目倉儲物流用地。給歐陽天生的優惠政策，據協議稱，是"考慮乙方是首家進駐伊寧市火車站片區投資建設的企業，同時鑒於新歐國際城項目對於伊寧市城市品牌提升，及外貿經濟與產業所具的拉動作用"，因此除了享受稅收優惠、基礎設施配套費由財政補貼外，項目進行期間，自建戶外廣告、建築體上發佈相應廣告等，"不收取任何費用外"。不過，當地政府對歐陽天生也並非毫無要求，譬如"若乙方滿兩年未動工開發的，或超過建設期的，甲方有權無償收回土地使用權，對已投入的地上附著物乙方自行拆除，甲方不予補償"。同年8月24日，雙方又簽署《補充協議》。甲方要求更為明確：該項目作為長期經營平台，必須保證專門用途，不得擅自增加或縮小經營範圍，甚至還規定，"乙方必須留存商業建築總面積30%的商舖用于自營或出租，自商業投資項目開始經營之日起計算，乙方自營或出租的期限不低於七年"。這些規定，顯然是為防止新歐公司太快"套現走人"。而一旦違約，乙方的義務是：補交土地差價、按成本價由政府回購未銷售項目產權等，而且"乙方自願放棄或甲方不予核准投資協議項下的商業住宅開發，乙方將土地交回甲方，由此造成的一切損失均由乙方自行承擔。"現在還無從得知，這種強制性的合同義務是否在當地通用，且歐陽天生在簽訂時是否有過遲疑。但可以確認的是，該地塊的成交價將是每畝8萬元，且還可申請緩交，而協調者正是"焦書記"。在焦寶華案的判決書中，伊寧市國土局局長李小龍、財政局局長兼國資委主任王春喜、合作區管委會的書記兼主任侯俊都曾提供證言。綜合他們的供述，2008年4月，伊寧市邊境經濟合作區建設發展投資有限責任公司以每畝22萬元價格摘牌取得上述地塊，但合作區投資公司一直沒有開發。2010年上半年，焦寶華就此召開書記碰頭會，提出讓國投公司、伊寧市合作開發區管委會和財政局按照每畝8萬元的價格轉讓給歐陽天生，用以搞陶瓷展廳。而當時，他們都曾提出反對意見。但焦寶華終"利用權力"、"強行安排"。焦寶華的供述則稱，該地塊出讓是經伊寧市國有資產管理中心的同意，他是應歐陽天生的請求，召集開會研究決定同意新歐公司緩交土地出讓金，並讓開發區管委會簽了協議。2010年7月26日，新歐公司辦下了其中100畝的土地使用權證書。首期項目，是要建陶瓷衛浴館，占地約15畝。在業內人士看來，這實質上是要複制佛山等陶都的模式。綜合網上消息，2010年10月16日，"伊寧·中亞"國際進出口商品交易會在國際陶瓷城廣場開幕，陶瓷衛浴館也正式�用。據介紹，該館于2010年3月6日動工，5月21日封頂，6月�動招商工作，8月進入裝修期，截至開館共用時7個月零10天，"充分展示新歐速度與新歐實力"。至於此前已與歐陽天生或伊寧有過部分交集的多地陶瓷品牌如蒙娜麗莎、惠達、景德鎮等，也正式進駐。"開館首日達到近萬人次客流，贏得了一個開門紅。"按歐陶的規劃，新歐國際城項目將集公園、公寓、商場、寫字樓、酒店、餐飲、休閒、娛樂、會所于一體。繼衛浴館後，家居博覽中心、國際文化演藝中心、商務酒店公寓、特色文化旅遊購物儲存等項目，就將陸續開發。對於商業地產領域，"新兵"歐陶此時的判斷是非常樂觀，甚至亢奮的："它是歐陶第二個十年的開篇之作，是一次經營戰略的重大調整與拓展，也是未來歐陶奮力攀越的一個全新支點。"只是所謂"樂極生悲"，沒人會想到，隨著焦寶華在此後不久的離任審計中被發現問題，竟徹底將歐陽天生及"新歐系"企業裹挾其中。罪與罰：一場拉鋸戰數易罪名，歐陽天生面臨牢獄之災；終止協議、追繳賄款，爭議仍難平2012年4月26日，新疆烏魯木齊中院一審判決認定，焦寶華受賄3465萬元，且徇私舞弊、濫用職權為其創辦並實際控制、參股的公司牟取利益或為其他私營企業謀取利益，致使公共財產經濟損失達5372萬余元，數罪並罰決定執行死刑，緩期二年執行，並處沒收個人財產。在多達20余項的犯罪事實中，歐陽天生的名字出現在了"濫用職權罪"項下的指控中。根據該文書，焦寶華將前述地塊低價轉讓給新歐公司，作為董事長的歐陽天生遂將公司20%股份送給焦寶華作為回報，且至今未交付土地出讓金，焦寶華的行為給國家造成直接經濟損失2200萬元。那麼，究竟歐陽天生構成什麼罪名？面對當地辦公機關曾出具的多份法律文書，其家屬及辯護律師顯得有些不解：從最初刑拘警方聲稱是涉嫌挪用資金罪，後又變更說還涉嫌挪用特定款物罪、職務侵佔罪、虛假出資罪等，到最後版本的檢察院起訴書，其涉嫌罪名又只剩挪用資金、行賄兩項。南都記者拿到的相關文書顯示，曾被控的挪用特定款物罪，是因一筆500萬元的"專項創業扶持資金"，後因有借款協議而作罷；涉嫌虛假出資罪，則因伊寧市邊境經濟合作開發區建設發展投資有限公司將其持有的、以貨幣方式出資的65萬元，占註冊資本的13%的股權，轉讓給股東歐陶，但事後證明轉讓已生效，且已經工商確認；至於職務侵佔罪，則指稱歐陽天生為其妻兒在公司報銷了12多萬元的差旅費等。讓律師意外的是，指控歐陽天生行賄一項，在焦寶華案的生效判決中竟絲毫沒有體現，即並未就此認定焦寶華構成受賄。而同樣未被確認，卻出現在歐陽天生起訴書中的，還有一項仍跟"低價拿地"有關———"為了能儘快辦理剩餘土地的土地使用權證、及感謝焦寶華的幫助，給原市委書記焦寶華行賄伊犁靜巍鎝外貿有限責任公司(下稱靜巍鎝公司)40%幹股，計400萬元"。在涉及挪用資金的指控上，起訴書則稱，2010年6月13日至7月2日，歐陽天生利用職務便利，指使財務人員挪用本單位(指新歐中亞商貿有限公司)300萬元，出借給個人控股的伊犁新歐房地產有限公司用作該公司支付工程款，進行營利活動。對於這些指控，歐陽天生全部都予以否認。近日，其代理律師也向南都記者表示，將作無罪辯護。與此同時，在這些糾結與反複的刑事指控背後，一場圍繞項目合法性的"拉鋸戰"其實也早已展開。2012年6月7日，伊寧市邊境經濟合作區管理委員會及其投資公司向新歐公司分別下達了《終止履行項目投資協議的通知》、《終止履行土地轉讓協議的通知》，理由是，相關協議是因焦寶華違規操作，違反國家法律禁止性規定，且已造成國有資產流失。因此，已開發、建設的土地將要按商業地價22.5萬元/畝，住宅地價40萬元/畝繳納土地出讓金，未開發的182畝將被收回。新歐公司很快就此向上級政府申請行政復議，答複稱"不屬於具體行政行為"，因此不予受理。在項目協議被終止的同時，依據新疆區紀委對焦寶華案的處理意見，對其所收受股權及其收益"應予以收繳"，伊犁監察局遂向伊寧市法院申請了財產保全，新歐公司銀行存款380萬元因此就被凍結。新歐就此繼續申請行政復議或提起行政訴訟。不過，2012年10月10日，新疆高院伊犁分院最終裁定"不予受理"；到2013年6月17日，國家監察部《行政復議告知書》也稱，"不符合法定受理條件"。三大爭議1 是低價拿地，還是正常出讓？據介紹，涉案地塊最初每畝22萬元的成交價是投資者為融資需要而自行評估得來。由於拿地的就是本地國企，因此有"自炒自買"的嫌疑。對此，歐陽天生的代理律師認為，新歐是作為首個進駐企業，結合供地之初的政治形勢、投資環境、開發現狀以及中央和新疆招商引資的大環境，所謂低價拿地之說並無依據。2 幹股承諾，是否構成行賄？在焦寶華案中，另有多宗涉及"幹股"。判決書顯示，法院都查實已發生實際的轉讓，且由焦所指定的人代持，因此構成受賄罪的既遂。不過，在涉及歐陽天生的兩家公司中，焦既非登記股東，公司成立後也未進行股權轉讓、變更且未享受出資收益。在實踐中，靜巍鎝公司並未開展業務，也沒有資產收益，更沒有實際分配紅利；新歐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成立後，仍處於投資階段，公司尚未取得收益，也未進行紅利分配。又是否符合行賄的規定？3 是涉嫌挪用資金，還是資金正常調撥？起訴書認為，歐陽天生個人決定將新歐商貿公司的單位資金借給伊犁新歐房地產公司使用。律師表示，歐陽作為兩家公司絕對控股的股東，同時又是法定代表人，這是依《公司法》和公司章程而作出的合法的、正常的資金調撥。而受辦案機關委托，新疆天意有限責任會計師事務所出具的《司法會計鑒定報告書》則指出："在伊犁新歐地產、新歐外貿、肇慶歐陶及歐陽天生之間存在多筆沒有簽訂借款合同的無息資金往來"。律師認為，這也說明，這些資金的相互往來並非單純借款而是歐陽天生和關聯企業之間的政策的資金流動及相互扶持。另據統計，新歐商貿除欠歐陽本人60.3393萬元外，也欠歐陽控股的新歐地產、肇慶歐陶分別是66萬元、450萬元。歐陽天生其人白手起家膽子比較大歐陽天生留給佛山業界的印象是一個"敢打敢拼"、"想到做到"的企業家。根據《陶瓷信息》對其的若干記錄，1989年，歐陽天生被分配到景德鎮市面磚廠，歷任技術質量管理科副科長、科長、廠長助理。但他並不滿足于現狀，內心更充滿了自己創業的野心。1990年代中期，他就來到了陶都佛山。"據說最開始來的時候身上只帶了20塊錢，條件很艱苦，他是一個非常勤奮、好學善於發現商機的人，關鍵時刻敢闖敢拼、而且做事非常迅猛。"一位當地相關陶瓷協會的負責人這樣描述歐陽天生。這在歐陽天生創業的過程中得到印證。1994年他曾在景德鎮創業，建成麗陽紅磚廠，準備掘金剛剛萌動的房地產市場，但投資約70萬元的磚廠因政府調控、產品管理等問題，終於還是破產。到1999年，他又在佛山的張槎借錢創業，成立佛山市萬家興科技開發有限公司歐陶釉料開發中心，"創辦當月即實現銷售20萬元。"而其市場視野並不僅限于佛山，很快又將客戶延伸到他的老家江西，乃至浙江、福建、廣西等地。色釉料作為陶瓷產業的上游行業，競爭混亂而又激烈，但歐陽天生卻能抓住每一次可能的機遇。2006年，歐陶新產品通過廣東省技術鑒定，並獲得了佛山市禪城區科技進步二等獎。歐陶也在佛山色釉料行業中躋身中等規模企業，且品牌響亮。歐陽天生另外一個鮮明的性格特徵就是"膽子比較大"。在廣東，商人都熟稔"不熟不做"的道理，但他似乎總是多一份"雄心"。在色釉料生意開始壯大的同時，他就又切入到所謂的文化產業———辦《陶瓷信息》、中國陶瓷網等。依托報紙，"歐陶"的品牌遂在業內開始聞名，並成為�多本地企業的供應商。歐陽天生的身份非常多，他是佛山市禪城區第一屆、第二屆政協委員、景德鎮陶瓷協會副會長、景德鎮陶瓷學院客座教授、江西省陶瓷工藝美術學院客座教授、湖南省臨湘市人民政府以及山西省陽泉市郊區人民政府的經濟顧問、國家級伊寧邊境經濟合作區高級顧問、江西省高安市、新疆伊寧市榮譽市民等。從佛山到伊寧，歐陽天生希望拼出"事業第二春"，但因捲入號稱"新疆史上第一貪"的焦寶華案，他又能否再次脫厄？最終還要等法院判決。歐陽天生伊寧沉浮記2008年歐陽天生受邀到伊寧，成為"中亞國際建陶產業基地"的戰略顧問，後又獲"榮譽市民"稱號2009年在歐陽天生參與策劃運作下，首屆新疆伊寧在佛山舉行推介會，�知名陶企紛紛參與2010年歐陽旗下的新歐公司以8萬元/畝的價格拿下伊寧火車站片區297畝土地，承諾投資規模將達12億2012年4月伊寧市委書記焦寶華因受賄、濫用職權被判死緩，歐陽天生被控向其行賄幹股價值78 0萬元，但生效判決中未認定2012年12月歐陽天生因涉嫌挪用資金罪被刑拘2012年4月伊寧檢方指控歐陽天生構成行賄、挪用資金罪，並向法院起訴本月17日伊寧法院將公開開庭審理歐陽天生案，律師稱將作無罪辯護08-09版統籌：南都記者 邵銘採寫：南都記者 邵銘 李文波南都製圖：陳芳新蒲崗迷你倉